尽管小米没有公开 2016 年的营业数据，但手机销量下跌之余，其他非手机的业务也还无法补上营收缺口。

据雷军自己的说法，大概从 2016 年开始蓬勃发展的“小米生态链”，能为小米带来一年 150 亿人民币的营收。在 2017 年年会上，雷军也透露了另一个数字：希望让小米营收突破千亿。只是，2016 年也是小米创业 6 年来，首次没有在年会上公布营业成绩。如果从 2015 年公布的 780 亿人民币营收来看，小米大约有 80% 的营收，仍然在依靠手机等主力产品。

新故事

2016 年 3 月起，小米开始说了一个新故事。他们成立了新的品牌“米家”，纳入了旗下的智能家电产品。联合创办人刘德宣布米家将“没有边界”。到了今年的 CES 上，副总裁王翔则透露小米不只是一间手机公司。在展场，他们展示的也不只有小米手机，还有笔电、耳机、电锅等 100 项小米生态产品。

▲ 小米在 CES 上展示净水器与快煮壶。（Source：小米社区）

▲ 小米展示的音响。（Source：小米社区）

短短一年间，小米推出大量不是手机的新品。从早期的电视、手环，推进到更多智能家电，包括扫地机器人、空气清净机、脚踏车、电锅、耳机、笔电，甚至包含玩偶、T-shirt、背包等科技元素较低的新品。如果撇开电视与手机，小米销售的品项已经超过 200 款。据刘德的说法，将来除了电视、手机与分享器，小米都会把它纳进米家品牌。

▲ 小米与米家的各式产品。（Source：小米官网）

这个新故事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，除了“米粉”几乎每周都可以看到新品，扣掉不时有的致敬争议，米家也持续交出规格和售价都让人满意的智能家电，这对于喜欢小米的用户无疑是令人满意的事。无论如何，小米开始尝试让外界相信自己不只是一间手机公司。雷军甚至自称要做科技界的无印良品。

这让人想起苹果决定转型成科技硬件公司、而不只是 PC 厂的往事。只不过，小米开始的这个新故事，除了悄悄改变了“旧故事”，2016 年小米也遇到创办以来首次手机销量下跌的惨事。据 IDC 的数据，小米在去年第三季的中国销量比前年同期暴跌了 42%。目前，他们已经从中国市场龙头，滑落到 5 名，在全球市场更是摔出前 5。

然而，被称作“小米生态链”的新故事，也还来不及成长起来。

悄悄转型的旧故事

即使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听来，小米的旧故事仍然让人记忆犹新。当时雷军的想法，是希望透过贴着成本销售的低价手机来布设消费终端，然后想办法靠之后的软件加值获利，类似现在 iOS 市占已经拉不上去、转而想推动软件服务的苹果。雷军还为这个方式取了一个名字，称作“互联网模式”。

只不过，尽管从 Google 跳槽来的副总裁 Hugo Barra 表示小米从来没有从手机赚钱，即使卖 100 亿支也一样，但 2015 年的一篇《华尔街日报》报导则指出，“互联网模式”从来不是小米的营收核心。实际上，小米有 94% 的营收，仍然在依靠硬件销售。当时也还是小米发展到最高峰、市值被评价到 450 亿美元的时候。随后小米尽管还尝试了被用户骂翻的 MIUI 广告，但很显然，“互联网模式”并没有成功。Hugo Barra 随后也在FaceBook宣布因“北京环境伤害他的健康”而离职。

▲ MIUI 8 当时引来众怒的广告。即使看日历也会出现贴文推播。（Source：科技新报制）

于是接下来，旧故事除了开始被百货齐放的米家与小米商城取代，原先的“互联网模式”也被小米改称为“小米生态链”。根据“小米生态链”负责人刘德的说法，他们的工作是透过小米的资源，去为第三方公司或团队融资、担任顾问、建立研发团队、营销公关、找供应链、提供销售渠道，总而言之类似创投，但做的更多。

只不过，除了在手机市场遭遇 OPPO、Vivo 的冲击，小米模式的智能家电也同样遭遇其他厂商竞争。毕竟，在供应链与代工链都差不多的情况下，小米的中国对手一样能很快复制出类似的产品。对一些用户来说，小米的智联网产品，可能本质也不脱挂上小米品牌、名声较好的白牌等级，因此还不如转向 Philips 这种有商誉的老家电品牌。

还是只能重新卖手机？

于是在 2016 年，除了业外品项开始爆增，本业的小米 / 红米手机，也是更新频率和新品节奏最快的一年。也正是在这一年间，小米也随着中国各家手机厂的趋势，将旗舰款手机的平均价格大涨上去。这除了各种基本的手机零件供应量不足、只能涨价，成长趋缓的中国手机市场，也需要厂商投入成本，推出售价更高、但更有吸引力的新品来说服用户入手，同时挑战已经长期盘据在旗舰价位的苹果三星。

▲ 小米与红米系列的订价走势。（Source：科技新报制）

于是，用户开始看到订价在 2,799 人民币的小米 Note 2，甚至有订价最高 3,999 人民币小米 Mix。小米也大量采用比较有质感的设计与材料，比如陶瓷、3D 玻璃、超音波指纹识别，来说服用户多花钱。就连一向压在低价的红米系列，也一度推出高配版将近人民币 2,000 元的机型红米 Pro。

尽管如此，受限新材料的制程与良率，新款的小米手机销量一般之余，小米手机的销售仍然高度依赖低价的红米。评价最好的小米 Mix，小米也只交得出 10 万台产量，让雷军在受访时只能自称是“有钱任性”。小米想让市场相信自己也能推出创意新品，但显然走得不轻松。

▲ 新的代言人刘诗诗。代言产品是小米销量最好的红米系列。（Source：小米官网）

为了竞争愈来愈贵的网络流量，雷军也抛掉过去类似苹果、只让自己或公司高层担任营销主角的策略，转而找上梁朝伟、刘诗诗、吴秀波担任代言人。由于被 OPPO、Vivo 在传统渠道打垮，雷军也表示要花上 3 年在中国开 1,000 家小米之家──只不过在那以前，OPPO 已经建立了 20 万个实体销售据点。

而值得关注的是，仍高度依赖网络渠道的小米，在电商仅占零售业 10% 营收的中国市场，还来得及靠手机迎头赶上 OPPO 吗？此外，仅占集团营收 2 成、“无印良品”式的小米生态链策略，还来得及应付渠道、经验都更丰富的传统家电商吗？